散文:我与二哥的手足情

  • 小编 发布于 2020-07-11 01:43:16
  • 栏目:情感
  • 来源:龙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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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那么同宗兄弟需要多少年?尽管二哥已离开人世二十二年了,可我永远无法忘却昔日我与他的手足之情。


散文:我与二哥的手足情


二哥名叫旭东,他不是我的亲哥哥,是我没出五服的堂兄,因在堂兄当中年龄排第二,所以我一直都叫他二哥。

二哥要比我大十六岁,相当于隔一代人。他在世时,最疼爱我这个堂弟。听我爸妈在世时说,二哥没有进过学堂,但我出生时的名字却是他取的,叫“贵东”;只不过后来被红卫兵改成了“红东”,一直沿用至今。

我小时候长得白皮嫩肉,像个小丫头,且从不说脏话,甚是讨人喜欢。二哥只要见到我,就抱着不放手,用嘴对着我的小脸蛋,亲了又亲。由此,我也渐渐地喜欢上了二哥。

记得我刚上小学的时候,二哥就偷偷地教会了我游泳。一个夏日,妈妈到门前的池塘边洗衣服,我也跟了去。由于天气太热,我乘妈妈不注意,一下子跳到池塘里去了。

这可吓坏了妈妈。她一边哭一边喊人救命。稍许,我便游到了岸边。妈妈惊呆了,恶狠狠地对我说,你才几岁就学会了游泳?是谁教你的?我笑嘻嘻地说,是我自个儿跟着大人学的。我怕供出了二哥,妈妈会骂他的。

那时候,我家在大集体是缺粮户,难免有时候填不饱肚子。二哥家里的劳力多,饿不着肚子,于是他经常将自己吃的饭,偷偷地捏成饭团送给我。

有一天中午,我放学回家,走到半路上,肚子饿得咕咕叫。刚好二哥收工回家碰上了。他见我不停地用手摸着肚皮,就知道我饿了。于是,他拉着我小手,说,我带你到前面路边的山坡地里扒红苕吃。

有二哥在一起,我就有胆子了。我连忙笑眯眯地点着头。没想到,当我和二哥正顾着在山坡地里扒红苕时,湾下的大爹突然从远处赶来了,他一边跑一边喊,哪个杂种在我家地里偷苕?他大概只看见了二哥没看见我。

二哥一听,撒腿就跑了。他可能害怕大爹,一时心急忘记了我的存在,像兔子一样跑得飞快。等我醒过神来想跑时,迟了!我已经被大爹用一只手抓了起来,如同老鹰抓小鸡。我吓得大哭了起来。

这时,二哥又赶紧跑回来了。他主动承认错误,说是他带我来偷的,不关我的事。大爹听罢他的话,这才放了我,回头一个劲地骂二哥,说,你个杂种,怎么不带人到你家地里去偷呀?要是再让我发现,可别怪我不客气!

自此,二哥不再教我学干坏事。如果我说肚子饿了,他便直接把我带到他家的地里扒苕吃。这时,我才知道,那天他是见我的肚子饿急了,便“就地取材”,因为他家的苕地在另外一个山岗上,要走很远一段路。

散文:我与二哥的手足情


当我上初中后,每天早起晚归,就与二哥见面的机会少了。因为中学设在隔壁一个大队,中午要在学校吃午饭。

这时候,公社正集中各大队劳力整修顾儿冲水库,扩充库容。二哥是青年劳力,自然是一马当先。由于顾儿冲水库离家有近二十里地,所以上了工地后,就不能回家。

二哥干活儿最卖力,不像有些人那样喜欢偷懒。他每天在工地上,无论是挑土方还是挑石方,都比其他劳力挑得多。因他消耗的体能比别的劳力多,所以他每餐吃的也比其他劳力多。

有一天,本大队有几个劳力与二哥打赌,说二哥要是把他们几个人的饭都吃了,那今天的活儿就不用他干,由他们几个人帮他干。

二哥身强力壮,本来就很能吃,他也知道这几个人是在戏弄他,但一想到他们成天出工不出力,也想借此机会惩罚一下他们。于是,他便将那几个人的饭都吃了。

没想到,吃完饭后,二哥就撑得不行了。他用双手捂着肚子,不停地呻吟着。听说后来被紧急送往医院做了手术。由此,二哥便落下了一个“剖肚子”的诨名。

当我知道这件事儿后,便质问二哥,你为什么这么傻呀?二哥一直摇头,叹息不语。我知道,他是有苦难言。

二哥就是因为出了这么个“意外”,导致坏了名声。直到年过三十才讨了个老婆,而且还是个离异的嫂子,只是还没有生过孩子。

好在二哥和二嫂结婚后,恩恩爱爱,不两年他们生育了一个儿子。

这时候,我已高考落榜回家。自此,我把二哥对我的爱,转移到了他的儿子身上。像二哥从前爱我那样,每天逗着他的儿子玩。二哥没上过学,二嫂也不识字,我便教他们的儿子认字。

二哥开玩笑对我说,看来,我当年没白疼你,我儿子就全靠你指教了。

为了培养儿子,二哥比从前更勤快了。他是我们村里最早外出打工的男人。当儿子上初中后,他听说家乡的巴水河里正在挖黄沙,工钱不比在外面打工少,这才赶了回来。自此,他每天在河里的船上,为老板干挖沙的活儿。

这时候,我已参加工作上十年。我每次回乡下老家,都不忘给二哥带点烟酒。他很开心,一边陪我喝酒一边说:我的儿子读书很争气,有你的功劳;你还像从前一样,尊重我这个二哥,看来我是一个有福之人。

我劝二哥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别太操心了。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要注意保重自己的身体。

二哥笑而不语。我知道,他是一心要把儿子培养成才。所以吃再大的苦也心甘情愿。


散文:我与二哥的手足情


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二哥的儿子考上大学的那年,二哥在巴水河挖沙的船上操作机械时,发生了意外事故,再次伤到了腹部。

二哥这次是重伤,听说送到医院里抢救,老板花了五万多元。挖沙的老板很有钱,他怕二哥长期住在医院里,不知事情要拖到何时才能解决,心里很不踏实。于是,便主动找二哥商量,说只要出院,一次性赔偿十五万元。二哥接受了,仅仅只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

当我赶回家时,这起事故已经处理完毕。既然二哥点头了,双方签字画押了,木已成舟,我也不好再出面找老板讨公道。

我也根本不曾想到,此时的二哥其实已经没救了,命在垂危,听说是被利器刺穿了腹部。二哥的心里清楚得很,他是为了在临死前,替老婆儿子留点钱,特别是儿子等着钱上大学。所以他才狠心答应了老板开出的赔偿条件。他是怕自己死了以后,老婆儿子无法从老板手里要来赔偿。

当我回城没几天,就收到二哥去世的噩耗。一个勤劳善良的二哥,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人间。

散文:我与二哥的手足情


二哥的儿子很争气。大学毕业后,顺利地找到了工作和成了家。后来,将自己的母亲接到了他所在的城市定居(帮忙照看孙子,目前还健在),也算是没有辜负二哥生前的一片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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