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列颠与古今世界》
〔英〕H．T．狄金森
脱欧公投及其现实影响
英国政界、媒体和公众对留在欧盟的优势意见不同，而最终让议会做出举行脱欧公投的决定显然与当今英国的政党政治有关。因为国内有人越来越忧虑英国和欧盟的关系，甚至有很多人对欧盟心怀敌意，于是有政客开始发起了敦促英国退出欧盟的运动。在这种氛围下，主张脱欧的人甚至成立一个新政党——独立党——来为这个目标服务。该党在一些地方议会的选举中常常获胜，争取了越来越多的人，而获胜的地方，大多是保守人士居多的地方。保守派要捍卫英国独特的传统，维护英国本土人的利益。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英国独立党的得势影响了脱欧问题的走向。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使英国受到很大影响，反对工党的声音越来越高。2010年的议会大选中，主政的工党失势。戴维·卡梅伦带领的保守党在此次大选中得票较多，但它并没有取得议会的多数，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英国独立党的存在，英国独立党赢得了一部分选票，使得保守党的得票虽然是各个党派中最多的，但没有占到议会多数。保守党拉拢了英国“自由民主党”这个小党派，和它一起联合组阁，组建了联合政府。联合组阁之后，新一届政府的支持率就会高一些。于是，卡梅伦上台。他本人和其组阁的自由民主党成员都是支持留欧的。他上台之初，虽然英国人民担心和欧盟的关系问题，但因为执政党和自由民主党是坚定的留欧派，所以在2011年时，脱欧问题还没有凸显出来。但是，保守党不够团结，有些民众谴责卡梅伦和部分内阁成员，认为由于他们缺乏足够的治国能力，于是支持了英国独立党，脱离欧盟的声音更加得势。到2015年大选时，卡梅伦出于赢得大选的目的，决定设法结束党内关于欧盟成员国身份的分歧，并阻止民众支持英国独立党候选人。为此，他表示如果2015年大选中保守党赢得大选多数、组建政府，就会举行全民投票，让英国人一劳永逸地选择离开还是继续留在欧盟。或许是这个战术奏效了。选民们在2015年的大选中给了保守党多数票。独立党只赢得了一个席位，于是，连任的卡梅伦决定信守承诺，在 2016年就英国是否留在欧盟举行了全民公投。
卡梅伦和他的主要政治盟友、财政大臣乔治•奥斯本从未想过要离开欧盟，但却被政治盘算所困，发起了公投。在2016年全民公投之前，卡梅伦试图让欧盟其他成员国向英国做出让步，以帮助留欧派在公投中获得胜利。他试图说服欧盟方面允许英国采取行动以减少欧盟公民迁移到英国的数量，或者至少阻止移民立即享受英国的社会福利和服务，让移民工作并且缴纳几个月的税金后再享受福利。然而，卡梅伦的努力失败了，不仅仅是遭到那些把移民送往英国的东欧国家反对，而且遭到了德国等老成员国的反对。因为如果不让世界其他地区的移民去英国，那么很多人就会滞留在欧洲大陆，这对欧洲大陆国家也是负担。其实，像波兰这些实力不强的国家反而希望这些移民去英国，所以卡梅伦向欧盟其他国家的求助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有哪个欧陆国家愿意切实让步或者出面协调欧盟的相关政策。公投之后，这些国家可能后悔当初拒绝帮助卡梅伦。卡梅伦只能无奈地向英国选民表示，他本人无法改变现有的有关欧盟国家之间公民自由流动的规则和规定。
大选之前，英国的大部分政党，保守党、自由民主党、工党的大部分人、绿党以及苏格兰、北爱尔兰的一些小党派都主张留在欧盟。主张留在欧盟的号召得到了英格兰银行、其他的银行和金融机构、大多数大企业（工业、商业和服务业）以及《泰晤士报》《卫报》《观察家报》《金融时报》和《每日镜报》等报刊媒体的支持。金融和经济专家及大学领导人在留欧阵营中表现得尤为强劲。这些人反对脱欧、支持留欧的理由是，一旦英国离开欧盟，就会威胁英国的金融和经济利益。毕竟，欧盟是一个很大的自由市场，有5亿人口，英国只有6000万人口，欧陆国家中西欧国家和中欧的德国也相当富有。既然有这么大的市场，英国为什么不留下，反而要独立出来？在大选的时候，支持留欧的人宣扬自己的立场虽然有充分的论据，但他们最后却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原因在于宣传手段这一技术上的问题。留欧派在论证利害关系的时候，总是强调英国一旦“脱欧”会带来什么危害，但危害是比较“抽象”的金融或经济问题，人们的切实感受并不是很深刻。主张留欧的政党和机构没能够在留欧正面作用上进行有力论证和积极宣传。事实上，留在欧盟对英国很多民众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虽然留在欧盟的确有移民涌入英国，但是移民也有正面作用，很多精英移民来到英国后会为英国做出贡献。虽然廉价劳动力会占据一些工作岗位，但许多危险行业、卫生条件差的工作，英国人自己也不愿意干，为什么不能以廉价的成本雇佣移民来做？另外，英国有非常严重的老龄化问题，大量的青壮年移民到来会对解决英国老龄化问题有所帮助。在教育领域，英国的大学教育并不免费，高等教育其实是一项产业，留欧可以吸引欧盟其他国家的青年来英国上大学，有力地支撑英国的教育产业。另外，也可以吸引好的教师、研究员以及欧盟的资助项目到英国。就人才自由流动而言，英国要比欧盟更能获益。许多年轻的英国人习惯了在欧洲度假、休闲或工作，这可以使得英国人对欧陆文化有更多的了解。但是，这些留欧优势，并没有很好地体现在政治宣传中，不论是执政党，还是主张留欧的其他党派都没有宣传到位，这是一个技术性的失误。
总体而言，在公投之前，和留欧派相比，脱欧派其实并不占优势。内阁中只有少数大臣支持脱欧。支持脱欧的阵营中，有大约三分之一的保守党成员以及商人阶层中的少部分人，还有一些报刊媒体，如《太阳报》《每日邮报》《每日快报》《电讯报》《星期日泰晤士报》等，英国广播公司（BBC）持中立态度。然而，脱欧派在强调自己的立场时直接切中要害，指出欧盟和英国行政、立法机构的传统不一致；英国为欧盟付出的成本太高，得不偿失；移民给英国的生活带来太多消极影响。我们要知道，人总是对让自己不适的情况有更直接的感受。所以脱欧派强调欧盟给英国带来的不利因素在民众中产生了广泛的共鸣。他们在宣传中强调，欧盟剥夺了几个世纪以来属于英国议会的很多权力，但却没有对英国人的利益做出充分考虑并担负相应的责任，欧盟通过一系列的规章制度，干扰和阻碍了英国企业的活动。英国为欧盟预算贡献了太多的经费，这些钱不如用来改善英国人的健康状况。另外，欧元区遭受金融危机时，欧洲法院做出了与英国法律相悖的决策；英国在欧盟范围内已经失去了对自己边境的控制，无法阻止大量外来人口移居英国、从英国人手中抢走工作机会。外来人口给英国本土人的住房、学校、社会服务和福利服务带来了越来越大的威胁。有人还指出，2008年金融危机后，英国的经济比其他欧盟国家的经济恢复得更好，改善得更快。如果取消了数百项欧盟法规的束缚，未来的英国还能做得更好。
议会主权问题、留在欧盟的经济成本问题以及移民问题在普通英国人之中产生的强烈共鸣，超过了大多数政治家、金融与经济学家的预期。事实上，脱欧派在宣传过程中并不“厚道”，甚至有说谎的情况。比如在经济方面，他们夸大英国对欧盟预算的贡献，说这笔钱将来可以用于改善英国国民健康。这与事实不符，英国在欧盟的运营成本问题不是他们所说的那么简单，他们只说英国贡献了多大的数额，但并不强调这些成本的相当一部分是拿回来的，拿回来的部分补贴了英国经济发展薄弱的地区。法律方面，脱欧派的宣传夸大欧盟法规对英国经济、人民权利与自由的损害。虽然有些法律是欧盟制定的，但这些法律中的一部分对英国也有好处，然而，脱欧派只强调那些给英国带来麻烦的法律，并且极力渲染其不利影响。脱欧派一直强调移民带来的问题，但他们忽视了这一事实，即在英国定居的一半移民来自非欧盟国家，英国的经济和社会服务也需要很多移民，同时许多外来居民是学生，他们有助于英国大学的发展，并且大多数人在毕业后会返回母国。可是，普通民众对问题的思考并不是那么全面、那么审慎，他们意识不到无论英国是否留在欧盟，其他国家的移民都在大量涌入英国，因为英国拥有语言的便利和高福利。英国的一些移民问题并不完全是由欧盟造成的，但脱欧派却一味夸大移民问题，甚至将问题全部归责于欧盟。脱欧派的宣传不仅过分渲染英国留在欧盟的不利影响，而且声称英国民众将在脱欧后控制本国的一切，并号称脱欧后的英国可以摆脱世界其他地区的政治和经济控制。这种宣传显然不太“厚道”。
在操作层面，所有有权在英国大选中投票的人都有资格在这次公投中投票。英国民众非常热情，只要有投票资格的人几乎都关注了公投，约有72%的合格选民参加了投票，超过了3000万人，投票人数比例远高于美国总统选举。居住在国外的英国人和居住在英国的其他欧盟国家公民被排除在此次公投之外。结果是脱欧派险胜，大约52%的人投票决定离开欧盟，48%的人投票支持留欧。这几乎让每一个投票者都感到惊讶。在公投之前，脱欧派的领袖们几乎都认为他们会输掉公投，在公投开始计票的时候，脱欧派中依然有很多人不自信，比如前伦敦市长，他投票回家之后仍认为自己赢不了。选择留欧与脱欧的人在英国不同民族地区的分布也不一样，在英格兰，53%的人支持脱欧，46.6%的人投票留欧。大伦敦地区的多数人主张留欧，这是英国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也是受教育程度最高的地区。经济比较落后和闭塞的地区要求脱欧，如北部和中部地区的一些工业区。威尔士脱欧派比留欧派的人数稍微多一点，52.5%的人投票脱欧；北爱尔兰留欧派占多数，55.8%的人投票留欧；苏格兰人是非常坚决的留欧派，约62%的人投票留欧。
最终结果出人意料，这个现象充分说明了公投本身是不合理的、危险的。关于英国为什么留欧，为什么脱欧，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但公投只是简单地让人们决定“留”或“走”。很显然，这么复杂的问题不能用这么非此即彼的简单选择来解决。这个问题涉及很多专业知识和思想理念，而绝大多数人都不是专家，我本人也不是专家，对很多具体的利弊问题也是一知半解。投票时间很短，人们没有太多时间思考。在短时间内人们表达的更多是一种感性认识和情绪宣泄，普通大众的投票根本不是一种理性的、深入思考之后的抉择。仔细观察会发现，公投中许多人是在表达对卡梅伦政府的不满，因为自2010年以来，卡梅伦推行紧缩政策，削减了公共服务，限制了工资上涨，导致很多英国人在2016年比2010年经济状况更窘迫。其实这不是欧盟的错，而是2008年金融市场崩溃时一些金融专家们的错，这对许多非欧盟国家造成了同样严重甚至比英国更严重的影响。脱欧派及媒体盟友于是发起一场不诚实，甚至是扭曲事实的宣传，而民众没有足够的时间、机会和能力来质疑他们的主张。
自2008年以来，的确有很多普通大众对金融家和经济学家怀有敌意，认为是他们让世界陷入金融灾难，但他们却并没有因此受到惩罚，金融大佬们大部分人都很有钱，即使退休，身家也有几百万英镑，或者可以换一种方式在政界掌权。这种现象在美国直接导致了伯尼•桑德斯在2016年总统竞选中的相对成功，以及唐纳德•特朗普出人意料的当选。再加上中东和北非的战争和动乱，导致数百万移民试图前往欧陆和英国，欧盟无法控制这一局面，许多英国人相信，他们自己的政府应该控制这一令人担忧的局面，但卡梅伦政府却没能做到。于是，人们把自己的不满发泄在公投这件事上。其实移民问题同样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它给英国带来的既有负面，也有正面影响，移民的确在丰富英国社会，也在促进英国的发展。但是脱欧派一味强调负面影响，导致人们相信了他们的宣传。
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选择脱欧的英国人是将自己对现实生活的不满宣泄在了投票中。但其实他们生活中令人不满的现象不是欧盟造成的，它是由更大层面的原因，或者说这个世界更普遍的问题带来的，比如全球化问题、互联网问题等等。在现实世界中，全球化的确加速了各个国家的贫富分化，不只是英国，欧洲的各个国家都出现贫富分化的加剧，富人与穷人收入差距、财产差距越来越大。普通人不满意现状，感觉他们被世界抛弃了。另外，随着科技的发展、互联网的发展，越是保守的人、年老的人、受教育少的人，对新生事物和时代的新趋势越无所适从。他们在生活中遇到很多问题，比如网络诈骗，互联网色情问题，还有极端女权主义、同性恋、同性婚姻问题等等，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解决。
这个世界发展太快了，普通人跟不上这个节奏，对现状产生质疑和不满，需要泄愤，一遇到具体的事，就借机发泄愤怒。以往的英国，同性婚姻不被法律体系认可，卡梅伦任职期间让同性婚姻合法化，很多保守的人因此对卡梅伦不满，继而不喜欢卡梅伦的所有政策。而卡梅伦是个留欧派，所以很多缺乏理性的人因对卡梅伦的反感而选择了在公投中支持脱欧。这种现象不但存在于英国，美国也会有。比如奥巴马在任期间，美国国会通过了一系列法律，有的甚至允许一些地方的卫生间可以不分性别，显然一些保守的人不能接受这个事情，因而连带性地对奥巴马的诸多政策都表示不满。英国公投中，投票的许多人是凭感性认识来投票的，而他们的感性认识来源于他们不太满意的生活现状，而生活现状中的根本问题和欧盟并没有直接关系，这些问题是因为人们自己跟不上时代发展速度而导致的。
英国脱欧公投后，“留欧派”游行示威反对该公投结果。许多年轻人声称他们被老一辈人背叛了，他们担心自己的未来会更加艰难。公投结果公布后，英镑对欧元和美元的汇率下跌，但在英格兰银行迅速采取行动后略有回升。然而，这导致了短期内物价上涨和通货膨胀的出现。英国的信贷评级下滑，政府借款的成本略有增加。一些行业，特别是汽车制造业希望能得到特殊保护。生活在英国的许多欧盟公民都在担心他们的地位和权利。公投中，英国的大学以压倒性票数支持留在欧盟，他们对欧盟研究经费的丧失、欧陆学生生源数量的减少，以及从欧洲招募优秀学者的难度感到不安。然而，公投之前戴维•卡梅伦、乔治•奥斯本和英格兰银行所预测的经济灾难短期内还没有出现。公投后的大半年中，英国经济增长与公投前基本一样，股票价值实际上也在上升。美国总统特朗普支持英国脱欧，并表示，英国和美国可能会在英国离开欧盟后签署新的贸易协议。所有这些都促使英国脱欧派坚持认为，当英国正式脱离欧盟时，经济将会得到更加改善。但是，我们千万不要忘记，英国实际彻底离开欧盟至少需要两三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而英国经济正处于非常危险的新形势下。在这个早期阶段，我们无法预知英国经济的未来。
公投之后，我们可以看到一系列政治和宪法问题的出现。因为政府没有足够的专门知识来确保谈判顺利进行，所以不得不设立新的机构，任命新的公职人员。关于英国政府应该“软”脱欧，还是“硬”脱欧也是一个饱受争议的问题。大多数金融家、实业家和公众都希望英国“软”脱欧，因为这样会使英国能够保留欧盟单一市场和关税同盟的利益。但是，包括德国和法国在内的几个欧盟国家则坚持认为英国不能保留这些利益，除非英国接受欧盟成员国公民的自由流动。英国方面坚持认为，全民投票结果使英国政府无法接受这一点。所以，我们可以预见脱欧在操作层面是个非常艰难的过程。许多欧盟国家希望惩罚英国的离开，以阻止其他欧盟成员国再做出离开欧盟的决定。这将对英国经济产生很大的不利影响。
脱欧公投给苏格兰、北爱尔兰和威尔士的地方政府带来了非常严重的政治问题。公投后上任的英国首相特雷莎•梅忽视了苏格兰议会以及北爱尔兰、威尔士地方议会对英国政府脱欧政策的担忧。在北爱地区，联合主义者（unionists）和民族主义者（nationalists）彼此间的关系纽带很脆弱，一直存在断裂的危险。如果英国脱离欧盟，北爱尔兰将成为英国与欧盟成员国共享土地边界的唯一部分，因为爱尔兰共和国仍将留在欧盟。除非强制实施严格的边境管制，否则爱尔兰岛南北两个地区之间的贸易将会受到严重影响，移民流动也将无法停止。北爱尔兰的民族主义者对英国脱欧可能造成的不利影响感到焦虑。
苏格兰的政治形势也很严峻。2014年苏格兰举行了是否脱离联合王国的大选。主张独立的苏格兰民族党如今在苏格兰议会和政府中占主导地位。该党希望苏格兰留在欧盟，其现任党魁尼古拉•斯特金坚持认为，英国政府在脱欧问题上忽视了苏格兰的利益，并且声称，如果苏格兰被一个以英格兰人占主导的中央政府带出欧盟，苏格兰将再次举行关于是否独立的全民公决。因此，2016年的公投结果使英国面临重大的经济、政治和宪法问题，这些问题可能需要若干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才能解决。这一结果可能会导致英国经济的强劲增长、英国人信心与身份的重新界定，也可能导致英国经济的衰退和她作为一个由英格兰、苏格兰、威尔士和北爱尔兰组成的联合体国家解体。2016年的公投结果无疑意味着英国人采取了一次很不明智的冒险行动。作为一名历史学家，我在上述讨论中希望做到尽量不偏不倚。然而，我承认，我个人一直倾向于留在欧盟，在1975年和2016年的公投中我都将选票投给了留欧。作为一名大学教授，我对脱欧对英国高等教育的影响倍感担忧。我认为，脱欧派没有认识到，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立法机关拥有完全主权，也不明白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完全独立地生存和发展，人类是在相互依存中前进的。尽管离开欧盟可能会给英国带来一些好处，但脱欧派想要的是一个永远无法完全实现的未来。
（本文节选自《大不列颠与古今世界》中译本序言）
作者简介：
H. T. 狄金森，英国著名历史学家，爱丁堡大学终身教授，曾任英国皇家历史学会副主席、英国历史学会主席。他学术造诣深厚，在十八世纪英国历史、英国宪政史、英国政治思想史等领域成果斐然，代表作有《十八世纪英国的大众政治》《自由与财产：十八世纪不列颠的政治意识形态》《英国的激进主义与法国大革命》等。他1980年开始与中国学界建立联系，是改革开放后第一位大力协助中国世界史学科发展的西方学者，与不列颠史及英联邦国家史领域几代中国学人交谊深厚，在中英两国历史学界近半个世纪的交往中留下了鲜明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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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序 言
第一讲 《大宪章》及其在现代世界中的回响
第二讲 “光荣革命”与大不列颠的强国之路
第三讲 大不列颠与美利坚：历史联系与现实差异
第四讲 法国大革命与不列颠的思想文化动向
第五讲 1832年以来不列颠政治制度的变革与延续
第六讲 大不列颠与欧洲联盟：过去与现在
译后记
内容简介：
《大不列颠与古今世界》系国际知名学者、英国历史学家狄金森教授于2017年在东南大学的讲座实录，共六讲。这些系列讲座基于详实的史料考证与严谨的学理分析，内容涉及的历史时段较长，由中世纪跨越到当代，涵盖的地域范围甚广，以不列颠群岛内外政治文化与国族关系的演变为主线，阐释了《大宪章》产生以来的八百余年中，大不列颠对世界历史进程的深远影响。读者从中可深入地了解到，大不列颠在发展演变过程中与外部世界发生关联,并依然影响着当今世人生活的历史与现实。